在线教育虚火:市场仍处早期 机构投资赌未来

如何把在线教育这股虚火做实,是整个生态链都需要深思熟虑的问题。

在线教育注定是个慢行业 5年内无法成型

编者按:移动互联烧起来的虚火,让在线教育又热了一把。然而网校作为在线教育雏形,早在几年前就被淘汰,为何现今仍有如此多智慧头脑愿意跳入这个火坑?如何把这股虚火做实,这不是一个教育者、一个团队的问题,而是整个生态链都需要深思熟虑的问题。

教育正成下一个被互联网改变的行业。氧分子科技获悉,淘宝正筹备杀入在线教育领域,其旗下“淘宝同学”官方网站已可对外访问。“淘宝同学”主要是搭建平台模式,机构可在上面提供直播教学;用户也可在“淘宝同学”发布课程,或申请在线直播权限。

刚获得巨额融资的小米也在积极布局在线教育。知情人士透露,小米已推出其新产品——小米盒子之宝宝巴士,这是小米推出的一款针对学龄前儿童的教育软件。小米还将通过小米盒子,与教育厂商达成合作,通过内置教育内容的方式涉足在线教育。

更早之前,词典翻译品牌金山词霸也宣布与教育推荐引擎决胜网共建留学频道,其官方网站还出现在线课堂栏目,这一栏目由培训结构贝立兹负责运营。网易高级副总裁周枫也对氧分子科技指出,英语教育具备足够热度,这也是有道词典布局在线教育的切入点。

在线教育网站正受追捧。世纪佳缘创始人龚海燕创办的91外教网日前获网易资本投资。教育网站沪江网也获千万美元融资。多家上市教育机构也在积极布局。学而思今年以现金308万美元收购一家第三方在线网络平台16.85%股份。

这也与美国同行交相辉映。开放课程教育平台Coursera去年4月才成立,今年7月宣布获4300万美元B轮融资,Coursera一年内已筹得6500万美元,上一轮为2200万美元。另一线学习服务提供商Lynda.com年初则宣布已完成新一轮融资,募集资金1.03亿美元。

在线教育似乎前景大好。不过,各种资本、机构涌入之际,国内在线教育依然有隐忧。一位新东方内部人士表示,2012年新东方网校业绩未达内部预期。学而思网校总经理刘亚超也坦言,用户对在线教育接受度不高,在线教育营收在教育结构中所占比重仅3%到5%。

在线教育天然存在瓶颈,很难成共用性平台,想通过一个大平台吃掉所有东西很难。相对于购物的消费冲动,在线教育用户在支付方面更理性,做平台的在线教育网站生存惨淡。

刘亚超对腾讯科技坦言,当前的在线教育领域就是一场虚火。学而思投资在线教育网站也是在赌未来。大家都是基于对在线教育的预期,都觉得在线教育是未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拿出一点钱投资说白了有点赌一把的感觉。

前金山软件CFO、现阿米马基金创始人王东晖也对腾讯科技表示,在线教育市场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尽管市场有些热,但大家都看不清未来方向,都还处于摸索阶段。在线教育的很多东西并非最终产品形态,3,5年内在线教育产品形态还会有很大改变。

在线教育平台受煎熬

今年5月,在线教育机构猿题库推出Web端和手机客户端的司法考试题库,其题库涵盖2002年至2012年的全部司考真题。这是继上线公务员考试题库,采用按月收费模式后猿题库又一举措。粉笔网创始人、CEO李勇预计,今年下半年公司可能实现收支平衡。

猿题库是在线教学社区粉笔网团队另一款作品,如今取代教学社区成为公司重中之重。一位粉笔网内部人士透露,公司主要人力已集中到猿题库,粉笔网已属于维持运营状态。

粉笔网成立之初的计划显然并非如此,粉笔网有宏大目标:要把互联网和传统产业结合在一起,提供教育培训者和学习者的线上交流平台,业务包括考研、考公务员、司法考试、出国考试等。粉笔网曾宣称上线第一天包含近50个学科和近400位认证名师。

不过,粉笔网发展并不如人意,在线教育并不太适合做平台。李勇私下对腾讯科技表示,当初从大公司离职后,老想从一个远景出发构建产品,而不是从需求出发。反过头来去猿题库找的是一个非常切实的需求,就是考试就要做题,这样的产品还容易做大。

前金山词霸总裁贾琳也曾面临类似困惑,其离职后投身在线教育领域,最初一年,贾琳也有做平台的想法,但公司一度要倒闭,贾琳甚至想放弃。后来贾琳和一位朋友创办了剑桥wowo,选择的突破口是高考阅卷和幼儿教育,业务才开始有起色。

传课网一直坚持做在线教育平台网站之一,成立之初就获天使投资人刘韧的天使投资,此后又获得阿米巴资本天使投资及贝塔斯曼A轮投资。传课拥有课程发布、课程交易、在线互动电子教室、视频课程解决方案、在线答疑、线上支付等在线教育服务功能。

知情人士对腾讯科技透露,传课网面临最大问题是,如何持续吸引教师和学生通过传课网进行学习。此前传课网曾吸引许多老师入驻,但因平台刚起步,上来学习的学生有时无法与老师数量完全匹配。这使得传课网正通过外部流量导入和优化内容来源等解决这一难题。

一位在线教育行业人士则爆料,有家做在线教育平台的网站尽管上线几年时间,每天却只有几百个学生做互动。“页面做得那么好看,经常改版,用户都没有,改版价值又何在呢?”上述人士并不愿强调是哪家教育网站,仅指出这是在线教育平台面临的普遍现象。

新东方、学而思等教育机构在在线教育面临也依然犯难。学而思网校总经理刘亚超对腾讯科技表示,网校成立以来每年亏损是千万量级:固定成本高,如生产成本高或者是带宽成本高。此外,产品研发成本高,学而思经过严格培训与淘汰才建立现有师资队伍。

新东方副总裁潘欣表示,好大喜功是国人特点,网络教育的新进入者们也大抵如是,去年冒出来的几家机构一上来就走平台化的运营架构,可能大家都有一颗成为教育淘宝的心。问题是类似的模式在06、07年早已有,只不过当时的几个公司已全军覆没。

成长困扰:天生具有垂直性、地域性

事实上,在线教育的概念很早之前就已存在。第一批做在线教育的是全中国优秀初中和高中自己做的网校,那时候做法是把公立学校的名师录像录完,做成Flash课件在网上发售,不过,到现在为止这批网校基本已不复存在。

造成这一局面重要原因在于,在线教育存在严重的定向传输、被动接受、模式单一问题。多位教育人士就指出,中国在线教育的模式只是停留在一头热阶段,单纯地把线下学习模式下的课表、教材搬上互联网,对所有学习者进行毫无差异性单向填鸭式教学。

另一原因是在中国大多数人依然信赖线下教育,宁愿跑很远的路参加机构培训。一位教育行业人士指出,到现在为止新东方、学而思等教育机构95%以上收入依然来自线下,最优秀的教师资源也集中在线下。对于教育机构来说,砍掉线下培训机构才是伤经动骨的事情。

这使得电商领域买家和卖家向天猫迁移的现象,很难在教育行业复制,大量老师和培训机构难以涌入这个市场。此外,解决不了教师对学生间教学品质质量控制问题,在线教育也无法做起来。这也让一位互联网行业CEO直言,在线教育就是一个坑。

不同于其他垂直行业,在线教育领域很多一开始就是收费模式,仅有少数课程免费。归根结底,教育要对学生和家长负责,要调动老师的积极性录制最好的课程,要给学生做最完善的教学服务,这些都有需要长期经营,这使得在线教育一开始就尝试收费。

类似学而思、新东方均是按课程出售。刘亚超介绍说,资本市场更多将教育机构视为传统行业,而非互联网行业,其必须要赚钱。在线教育本身也有很强垂直性,即针对小学生的网站和针对成人的网站完全不样,靠流量模式无法走得通。

在线教育也具有很强地域性。刘亚超表示,原来以为二三线城市用户会更喜欢网校,结果在线教育最受欢迎的还是在北、上、广。“传统观点认为请好老师录个课,全国人民都会喜欢,做在线教育后,你才知道其实吉林省长春市的人民更喜欢隔壁门口的那个老师。”

相对于学而思、新东方更偏重销售课程,沪江网也是通过网校模式获利。沪江网营收中60%来自网校,30%来自广告销售,30%来自在线图书等与学校相关的产品销售。

沪江网副总裁徐华对腾讯科技表示,在线教育是慢行业。“尤其是做中小学在线教育,学习的人和付钱的不是同一个人,使得用户付费欲望就变得很低。大多数在线教育创业者多选择做成人教育,尤其是英语培训,幼儿教育也可以尝试,因为女性愿为下一代付费。”

未来几年在线教育虚火更旺

在线教育行业处于外表光鲜内在痛苦阶段。快乐学习教育集团总裁张浩曾专门去拜访一家在线教育机构创始人,称这家机构2012年线上亏损700万美元。一个模块亏损4000万,中小学教育怎么线上线下结合,把18岁以前升学教学搬到线上,没一家机构找到答案。

YY公司CEO李学凌指出,认识的投在线教育的VC都亏得一塌糊涂。只有一部分人做在线教育赚到钱,赚的也只是卖证的钱,如获得某个部委某证,从此黄金万两就来。

做到足够细分或是解决之道。如邢帅网络培训学院创业故事,其创始人邢帅最早是2块钱买一包泡面,8块钱在网吧包夜的人,后来因在网上教人用Photoshop软件,找到了生存之道,可以至少年赚百万。类似小龙女的91外教网一对一教学则属于价值差教育。

据腾讯科技了解,另一个抓住市场的是悟空识字,悟空识字界面简单,家长只需要对孩子进行简单指导,孩子就能自己玩识字游戏。而每天6-10个字进度,可让孩子在大约2个月后认识500个字。有教育行业人士分析,悟空识字30个人一年可创造7000万元产值。

新东方副总裁潘欣指出,做在线教育首先要确保学生学有所得,而不是简单扫街找老师录视频就完事大吉。如何解决网络教育互动性、解决个性化学习、自学习管理等,也都应该是平台方的责任,否则对于口碑效应明显的教育培训行业而言,很难确保平台可持续发展。

王东晖投资了3家教育网站,包括传课网和剑桥wowo。谈及在线教育时王东晖表示,在线教育比大家理解的内涵要丰富很多。现在很多用户习惯没有形成,在线教育占教育市场份额的现在千分之一都不到,市场还属于非常早期阶段,未来个性化的交互会非常重要。

王东晖指出,教育内容号召力和品牌影响力要远大于商品,未来五到十年会有大规模的,技术驱动的做智能交互学习公司出来。“在线教育现在肯定有虚火,但虚火还比较小,比前些年电商的虚火要小很多。未来这个虚火还会形成,但虚火之后会慢慢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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