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北京是一座没有深耕能力的城市

这儿是繁忙的驿路,车来人往,挥汗成雨。张袂成阴之地,却非禾苗沐浴阳光之沃土。

这个标题,来自于昨日我讲的公开课。开始第一部分,先跟听众朋友讲杭沪之行中对互联网新媒体和新商业的感悟。本来的考虑是,重点引出严肃财经写作还有市场,并呼应公开课第一讲时的“避免空心化”话题。

但一开口讲,不自觉引入了北京和其他城市的对比。这个是什么原因呢?似乎是一念之差决定了要讲城市对比,但我知道是由这次课的氛围和气场决定之。

上一次讲课是在上海,再之前是杭州。

不得不说,讲课时周遭环境,包括听众带来的一种挺玄乎的东西,决定了讲的风格方式,甚至决定了讲的内容。

时代的今天。北京的商业氛围不鲜有各种的新锐冒出,城头变幻各种旗。

这个城市又有巨大包容力,容得下威严,更容得下草芥。

而这个城市却有一样容不下,那就是禾苗。这儿是繁忙的驿路,车来人往,挥汗成雨。张袂成阴之地,却非禾苗沐浴阳光之沃土。

北京特征之我见

纵观千年中国,并没有独立的商业。商多依附于权。这是传统的“商”。

传统的“商”只能做到的是产品的搬移,即从生产者搬移给消费者。至于消费者觉得好用不好用怎样做才好用,对不起,没有消费者到生产者的回路。

传统的“商”,面对两种态。一种是卖方市场,一种是买方市场。卖方市场时,“商”可以囤积居奇。买方市场时,“商”就上蹿下跳。

北京这个城市商业之特征,是传统的“商”。而这只是面上特征,实际北京又承载了整个国家的商业经济之重。如端着一碗水走路,不图快,必要稳。

但是这儿注定是一个中心,是商业经济中心,又是文化科研中心。这儿源源不断产出新的东西,科技产品、商业模式、情报信息、管理决策、媒体新锐。这些东西日夜不停的涌出,这造成了甭管是卖方市场的态、还是买方市场的态,传统的“商”都能赚到足够多的钱。

中国古语里的“旱涝保收”,即为此意。

城市的深耕能力

上古时代,渐渐形成了部落之间以物易物的固定地点,这些地点发展为后来的城市。

再到后来,商业成了经济之重。城市的意义也跟着变更。人们习惯的逻辑是“先有市,再有厂”。即,一个城市规划建设一座工厂。但近现代,也常出现“先有厂,后有市”。例如,黑龙江的大庆,就是先有油田采油厂,后建立了城市。

铁人王进喜时的大庆,还只是采油小队,一个采油小队打几口油井,好几个小队渐渐组成了大队,好几个大队组成一个采油厂,大采油厂分不同的采油区块。然后,有了炼油厂,接着又有了化工厂。实施市场经济以后,有了成品油销售和各种服务公司,在通往其他大中城市还修建有输油管道。这样的城市,就是渐渐深耕而来。

而在北京,却根本不需要深耕。一个外地公司或组织,在北京建一个办事处(有的叫驻京办)。平日里收集信息,迎来送往,作为外地实体一触角,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这些触角还能转变为商业实体,立足北京资源形成辐射力量。北京还有很多科研院所和科技公司总部,这些科研力量在“窗口效应”下,也源源不断的产出新东西,科研下游也习惯了不断冒出的新东西,有的新东西是噱头,但大多新东西来不及落地,各种机制就催促着再去产出更新的东西。

再一个方面,就是落地成本问题。北京的人力资源丰富,人力成本却贵,质优而价不廉。于是在商业和各种产业上,形成了一个固定模式,即科研研发或决策总部在北京,运营和生产在外地或北京周边的开发区。已经有很多的互联网公司总部和研发团队留在北京,但人数众多的运营客服团队迁往了天津的武清或塘沽滨海新区,还有的干脆搬到河北、江苏,或者中国西部的一些城市。

这些外地产业园或新城,拥有更大的胸怀——你们愿意在北京上海做决策和研发,那你们做好了,运营落地和外包交给我们。

作为商业研究者,有时候会替未来担心。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一开始就不具备产业深耕能力,受到各种恩宠,没有这种能力却也能成为中心。

留意那些离开一线城市的人

拿浙江的一些城市对比,就非常的明显。北京城市人风貌是,一定要追热点,不吃不睡也要拼着去追最热点。而浙江城市却是,热点你们追吧,那是你们大城市的事,我们就是做生意。城市人格之迥异,可见一斑。

如果时代之特征一成不变,城市分工可以较长久的按惯例推进。但在经济时代发生变革的巨大转型时,很难讲今日之中心是否明日就会迁移至别处。

如果再从全球大格局上看,历史的指针已不再指向北美和日本。很早时,我提出过一个观点:可以不用再关注那些出国移民的人,但可以留意那些离开一线城市回到农村打拼的知识新锐。这一观点,到现在都难判定是否绝对准确,但我们都可以往这方面思考。

其实,商业本不是一个特别性感的词,真正的商业不但不酷,反而还有些沉闷。不需要最聪明的人来做,特别聪明的人来搞商业反而多会搞糟。

这还要讲到现代的“商”。传统的“商”只是产品的搬移,现代的“商”发力点就在于搭建消费者到生产者的回路。回路搭建的足够好,那现代的“商”就颠覆了传统的“商”。

而这个过程里,需要的正是深耕能力,“商”的深耕能力。

讲到最后,似乎有人会问了,“此文的意思是说大家都离开北京,到农村去?”,可能也有人会问,“杨老师你会不会离开北京?”。我说“不会离开北京”,那有人会讲,“那你这不是瞎扯淡嘛?!”。这个呢,就很难接着答了,会掉入一个矛盾陷阱。

如本文一样,看似说地理,实则也讲历史;看似说商业,实则也讲文化。只是判定“1+1≠2”,确实是个矛盾,等式不成立。但我们需要的,貌似正是寻求在矛盾中之变通。

我的微信:yangjian1757

作者:杨健  致力于互联网新商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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