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的互联网焦虑:无法防止颠覆者

文/新浪财经北京站记者 丁蕊

俞敏洪认为,移动互联网发展对每一个企业都提出了重大的挑战,一夜之间,你有可能就被别人超越、占领、推翻了,如何面对潜在的颠覆者?俞敏洪说: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和眼界之内把能做的事情做好,而且只能是这样。组建新的商业模式,在颠覆者出现以前把颠覆者的一些优势吸引到你的系统中来,这是最好的应对之道。

俞敏洪说:组建新的商业模式,在颠覆者出现以前把颠覆者的一些优势吸引到你的系统中来,这是最好的应对之道。
俞敏洪说:组建新的商业模式,在颠覆者出现以前把颠覆者的一些优势吸引到你的系统中来,这是最好的应对之道。

去年11月份,俞敏洪在新东方20周年庆典的3天后表示,“宁可在改革的路上死掉,也不死在原来的基因里。”这背后的语境是:更多的资本进入教育市场,移动互联网冲击教育市场。

正如俞敏洪所言,2013年,对于新东方而言,更大的挑战来自于移动互联网教育的兴起,这个挑战会持续到2014年乃至2015年。而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回到新东方,研究移动互联网和教育的关系,推动两者的结合。

而在这挑战之中蕴含的机遇是:将移动互联和培训教育结合起来,搭建内容、平台和机构系统结合的移动互联网战略。

借助亚布力论坛前期的预热采访机会,对话新浪财经时,俞敏洪再次聊到了新东方的挑战和战略的调整。他说现在有几千家网络公司在做教育,都希望未来的战争有所突破,必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是:其中有一个是颠覆式的竞争者,这一趋势无人能防。

如何面对潜在的颠覆者?俞敏洪说: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和眼界之内把能做的事情做好,而且只能是这样。组建新的商业模式,在颠覆者出现以前把颠覆者的一些优势吸引到你的系统中来,这是最好的应对之道。

以下为我与俞敏洪的对话实录。

丁蕊:危机感会是你在亚布力论坛上和企业家朋友们聊的话题吗?

俞敏洪:危机感总是有的,它来自于两方面,一是国家的大政方针和政治经济走向给我们带来的各种危机感或者不确定性,还有一部分是企业自身的发展。比如现在移动互联网发展对每一个企业都提出了重大的挑战,一夜之间,你有可能就被别人超越、占领、推翻了,这种情况都有可能。所以你必须不断地跟上时代的发展,这两方面的危机感可能是企业家最多的危机感。

丁蕊:你们之间的交流会有像打开一扇窗似的那种思维力量吗?

俞敏洪:也会有,不是说每次交流都会有。但为什么我们企业家在一起要多交流呢?不经意间大家就能从互相身上学到东西,你肯定不会碰上有一个人几句话就把你说得豁然开朗、我终于知道我怎么活下去了——这种情况不会太多。

丁蕊:怎么看待目前移动互联网的冲击?

俞敏洪:我们教育也受到了这方面的冲击,因为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推广,教学模式的改变,有很多学习可以在网上学成了,这就意味着纯粹的地面学习受到冲击。

丁蕊:您认为最大的改变是要做系统的改变还是人的观念的改变?

俞敏洪:这两个都要,人的观念不变系统怎么变呢?肯定是人的观念先变了,后面才能跟着变。所以举个简单的例子,中国古代有过很多的变革、改革。所有这些变革它最后都没有产生真正伟大成就的原因是因为它的基础架构没有变,永远是大一统的皇权下进行的变革。所以,他只能变表面,不能变里面,表面的变革能带来一时的经济繁荣和一时的社会安定,但是它不可能带来永久性的安定。

所以,开万世之太平这样的梦想永远是中国知识分子一厢情愿的梦想,因为实际上任何统治阶级他并没有这样的梦想,他的梦想只是我怎么样世世代代让我的子子孙孙能继承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人民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永远是放在第二位考虑的事情。

丁蕊:企业是不是必须要进行手术刀式的变革?

俞敏洪:有的时候是必须的,并不是每个企业都必须,任何突然性的革命给企业带来的危害可能比变革要更加大,但是企业的变革最重要的是老总的变革,因为企业跟国家不一样,老总的理念不变的话企业是变不过来的。

丁蕊:您觉得新东方是渐进式的?

俞敏洪:我认为是渐进式的,但是任何新生事物如果对企业有良好的发展的话一定推动的速度要非常快。

丁蕊:跟赶超者的速度有直接关系吗?

俞敏洪:很难说,现在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一个赶超者的问题了,它是一个颠覆者的问题。你进步得再快,如果有一种颠覆式的模式出现——跟你的进步是没有关系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保持自己的进步,并且如果没有突发的情况出现,保证你的商业模式在某种意义上是可持续的,这就可以了。

丁蕊:您感受到这种颠覆性的力量吗?

俞敏洪:肯定有,现在有几千家网络公司在做教育,都希望未来的战争有所突破,必然可能会出现一个颠覆式的,这个东西你都不能去想,因为想了以后你也不可能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你能做的就是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和眼界之内把你能做的事情做好,只能是这样。

丁蕊:怎么对冲和分散这种颠覆者的挑战和威胁?

俞敏洪:很难说,国美再努力也不可能防止京东商城,新华书店再努力也不可能防止网上书店对它的冲击和颠覆,很难做到的事情。所以,实际上它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而是你的商业模式能不能改变过来的问题,组建新的商业模式,在颠覆者出现以前你已经把颠覆者的一些优势吸引到你系统中来,这是最好的。

这一点,张近东就做的非常不错,因为张近东当他意识到苏宁实体店的模式一定会被颠覆式的时候,他干脆自己颠覆自己了。

丁蕊:这个过程员工会不会很痛苦?

俞敏洪:会,但那是必须经过的一个过程,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共同获得新生,总比一个企业倒闭了,几万个员工最后突然没饭吃更好吧。

丁蕊:新东方如何适应和应对这个过程?

俞敏洪:新东方现在没达到这种状态,实际还不需要。新东方的每个员工都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干自己的事,我们有些岗位转到变革的岗位上,对他来说是一个更好的锻炼。所以,我们不存在新东方员工最后突然大批失业的情况,完全没有。

丁蕊:你们企业家俱乐部的人会经常去各个企业转,这种交流你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俞敏洪:这种收获实际上也是潜移默化的,你不可能参观一家企业以后就“哦,原来企业是这么干的”,这些人都是干企业干得很成功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验,大家实际上是互相取长补短,延伸自己的眼光,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你自己的公司,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它实际上是一种交流、沟通、学习、观摩过程中的潜移默化的进步,它永远比你不去看要好很多。

丁蕊:在交流过程中,别人问你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俞敏洪:那各方面的了,商业模式,过去怎么成功的,未来怎么打算,现在商业模式是什么,员工管理者怎么管理的,管理者的继任计划是什么,都是这些企业家最关心的问题。

丁蕊:后面的两个问题,管理者的问题好像之前听的比较多,商业模式的问题具体是什么?

俞敏洪:交流很多,因为每个人都好奇他这个生意是怎么做的,因为每一个公司都有自己不同的商业模式,我最感兴趣的是商业模式,因为商业模式可以思考你未来的系统往什么地方走是最合适的。

丁蕊:未来教育行业可能比较先进的一个模式会是什么样的?

俞敏洪:很难说。没有任何可以固定的先进的教育模式,因为任何模式它只要符合客户的需求,并且最后提升,不光是客户的体验,也提升了客户期待的结果,我觉得这就算是好的模式,没有固定的。

丁蕊:数据和基于数据分析的客户行为,消费行为的变化在新东方具体有没有体现?

俞敏洪:现在所有的行业真正到利用大数据来做服务其实都还离得比较远,因为真的大数据现在还没有建立起来,这是一。第二因为大数据中间采集用户各种各样需求的分析要大量的时间和大量的数据才有可能。

另外,我个人认为即使你采集到这些数据其实对你的服务也不一定有多少大的帮助,因为数据的采集工作并不一定就符合真正的客户的需求,你越细分的话也有可能对客户细分各方面的关注越多,也有可能你内部的系统变的越脆弱一些。所以,实际上数据只能作为一种参考。

当然,在大数据时代,在经营数据的采集方面,如果有自动化的东西来完成,方向性正确,对决策会带来巨大的好处。

丁蕊:教育行业已经开始运用大数据了吗?

俞敏洪:教育行业当然需要数据,那是不用说的,否则我们这么多年的数据积累在这儿不就白积累了?

丁蕊:经验和数据之间您更看重?

俞敏洪:我觉得是两个互相对照的结果,没有任何一个管理者可以完整地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做判断,否则就变成了一种直观的或者臆断的结果。比如我没有数据支持任何决策都不敢做,一定必须是所有的数据来进行支持。所以我要求我需要的数据必须能自动采集。

丁蕊:您今年最大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俞敏洪:最大的工作重点还是创造真正符合现代需求的教育模式,就是线上线下结合也好或者服务和教学结合也好,这都是我的工作重点。

丁蕊:感觉线下新东方有这么多年的积累,好像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俞敏洪:不需要,实际上真正的优质教育一定是线上线下结合的,纯粹的线上系统和线下系统都完不成这个任务。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两个东西完美结合在一起,既能利用线上的各种工具使学生学习效率提高,也能利用线下学生跟老师交流的机会让学生个人的发展变的更加轻松。

丁蕊:因为我们也算是新东方的学生,我们那个时代,也就十年前和现在的这些客户需求,您自己感觉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俞敏洪:其实很难说,学生不同倒是能看出来,因为他的需求本质上是一样的,比如你们是为了考高分,现在也是为了考高分,但是学生学习的方法和积极性是两个概念了,比如十年前的新东方学生学习都是特别自觉的,你就不需要有把讲学、考练混在一起的这样的一个学习系统,你只要讲完学生拎着书包自己回去就拼命的做题拼命复习了。

但现在你不把讲学、考练放在同一个产品中间,学生听完老师讲课以后回去什么也不做。家长发现我的孩子没进步,就会觉得新东方教课不好。

我们发现这样的方式不行,得把学生按在那儿,我们就变成学生上两个小时的课,再按在这儿做四个小时的作业,其实这四个小时他完全可以回家去做,但是他回家了不做,学习的自觉性大大下降,我们为了提升学生整体的学习成果,就不得不把学生按在这儿学习,就是这种变化,这种变化就需要你用系统来完成。

为什么呢?因为你做作业的时候不可能老师在这儿监督者,否则我的成本就吃不消了,我就要对他的学习过程进行监控,这样的话所有的练习的系统必须上线,上线以后他做完我深知马上就知道他哪道题做错了,哪道题做对了,重复错的题目是哪些类型,下一次老师教他的时候就会有所针对,这就是线上线下结合教学。

丁蕊:您说这个系统是技术和经验的结合?

俞敏洪:对,它实际上就是把你原来不得不靠老师本人监督的学生的学习状况通过系统就可以监督到了。

丁蕊:未来会不会小而专的教育机构是最畅销的?

俞敏洪:有可能。很多小而专的机构只要把系统做好的话会很受学生欢迎。

丁蕊:这些机构和新东方大的集团之间有什么关系?

俞敏洪:区别是影响力上的区别,还有可信度上的区别,品牌上的区别,或者说是全国性布局能力上的区别,比如新东方做成一个系统,全国几百个教学点同一天就能使用,这种能力一般的小机构就做不到。另外,它在研发上,新东方这样的机构一年投入一两亿的研发费用很轻松,小机构就投不了这么多的研发费用,所以,到最后真正好用的系统还是会从大机构中出来。

(本文作者介绍:供职于新浪财经,研究方向:房地产、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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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艾诚对话俞敏洪:重回30岁,我一定要做哪几件事?丨艾问说道:

    俞敏洪在进入北大之前,一直拼命的想逃离农村。

    “面朝黄土背朝天那种感觉是没法忍受的。”辛苦劳作给他带来的感觉至今仍清晰无比,“早上五六点钟就下地干活,一直干到晚上五六点钟。一年下来,记完工分能拿到的工钱大概就只有十几块。过完年没钱了,只能继续去干农活。”

    进入北大、留校任教,离开北大、创办新东方。一步步走来,如今新东方遍布全国、成功上市。除了“教书”外,俞敏洪还以联合创始人的身份成立了“洪泰基金”,对一些优质的项目进行投资。

    一切看起来“功成名就”。然而,他脑海中的美好画面却是这样的:阳光灿烂,树影婆娑。信步踱入五六十平米、有上万本藏书的书房,翻本想看的书。

    总裁一般都不爱读书,但俞敏洪是个例外。

    在他看来,读书的目的无非两点。或为怡情,放松精神。或为猎知,扩大自己知识容量。《人类简史》中的“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在于人具备虚构故事的能力。”这个观点,引起了俞敏洪的巨大共鸣。

    动物有记忆,但不会编故事。而人从猿变成人,认知水平发生了变化,具备了编故事的能力。

    “比如说我家那条狗最怕我,因为它一不守规矩我就会打它,打它这件事对它产生了重大的心理影响,但这个属于记忆,不能构成群体之间所传导的一种故事形态。女生和男生交往,是因为女生觉得这个男生未来会有重大的发展前景。至少在当时这个男生向女生传递的信息就是只要嫁给我,未来就会有幸福生活。一个公司也是这样,我成立一个帝国,你只要跟着我就会有幸福生活,也是同一个概念。”

    新东方的壮大源于“编故事”?
    新东方从创立、发展、壮大至今,俞敏洪一直都在“编故事”。

    创办初期,新东方实行家族化管理。俞敏洪拉上自己的姐夫、老婆的姐夫等人加入新东方,给他们描绘新东方的美好前景。形成一定规模后,家族化管理弊端显现,企业发展进入瓶颈。俞敏洪把同学王强、徐小平等人从国外请回来,给他们讲新东方上市的故事,让大家觉得跟着他有前途。

    野蛮扩张后,新东方面临上市,引进现代企业管理制度势在必行。徐小平、王强在上市之前相继离开,俞敏洪又运用利益、感情、事业把身边有才能的人统一在一起,然后开始给高管人员讲新东方上市之后的故事。

    俞敏洪讲故事的对象除了公司内部人员,还有新东方学员。这点在创业早期尤为突出,曾有一位学员说,“每次我背单词背到快吐的时候,一想起自己有希望通过努力变成俞敏洪一样的牛人,信心就滚滚而来。”可见故事影响力之大。

    所有的故事背后,拥有同一个目的:让大家充满信心,目标一致地往前走。

    “‘讲故事’可以把人类的个体经历变成集体经历,把个体力量变成集体力量,推动人类社会发展,新东方在刚开始是没有这种力量的,但我通过给员工们讲故事,那么沿着这个故事就开始了新东方的发展历程。”俞敏洪颇为认真地说。

    如果不相信,“故事”就是个谎言。如果相信,那么“故事”将会化成“洪荒之力”,推动人们一步步去实现它。

    如何将编过的“故事”转化为现实?

    人类有一种本领是能够把梦想变成现实。当然,梦想变为现实是有前提的,前提是这个梦想本身切合实际,有实现的可能。

    1993年,新东方在北京西三旗的一间平房里诞生。一开始,俞敏洪的目标是做一家有意义的培训机构。后来实力渐强,新东方的目标从做一所学校变成在全国各地开设多家学校,然后目标是公司上市。

    显然,阶段性目标在不断抬高,然而这是建立在实力增强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每个目标在当时的制定阶段,都是加加油可以实现的,并非凭空乱想。

    目标切实,战略也要适时调整。

    多年来,外部环境在变,新东方也在不断地转型。从家族化经营到合伙人制,再到中国国内股份制公司、上市公司。如今俞敏洪认为在这个时代,以一个大公司的形式开拓事业,无法应对外界的变革和创新,于是凡是新项目都独立出去做,新东方控股。

    编过的故事能否变为现实,创业是否可以成功,在俞敏洪看来,主要取决于几个方面。首先商业模式和战略在创业初期就建立起来,这是公司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其次,适时调整战略,做到对时间和资源的最佳把控,比如什么时候融资、什么时候对接政府资源,这是创业成功的关键。最后,信息瞬息万变,要确定团队路径,确立创新、开放的系统和结构的颠覆能力。

    还有一点,企业创始人在和团队、用户讲完故事后,要始终给予团队前行的力量和信心。

    创业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在资本运作和布局方面,俞敏洪步步为营。新东方从“个体户”发展到上万人的团队。2006年,新东方在纽交所上市。2015年11月,俞敏洪与华泰联合证券公司前董事长盛希泰共同成立了洪泰基金,步入投资领域。

    2017年3月,新东方网挂牌新三板。新东方的发展历程证明了一个优秀的创业者要能把技术和能力转化为产品、把专业知识转化为社会能力和管理能力。

    “钱使浅薄的人更浅薄,使深刻的人更深刻。我认为人类最重要的能力,就是编一个你认为能够实现且有益于所有人的故事,然后带着大家一起去实现,我觉得这是人类最好的一个结局。就怕的是某些人私心太重,编故事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权利、财富和控制能力上变得更强大,而这样的故事其实也是比比皆是。”面对艾问人物,俞敏洪侃侃而谈。

    历史的每一个节点都是十字路口,当我们回首过往,这条路已经成了一个单行道。但是当我们看向未来,前面充满了无数的岔路口。

    假如俞敏洪能回到30岁,他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成长体系?逃离农村、创办新东方是否仍是俞敏洪的信念所在?这是个伪命题,但俞敏洪仍选择了直面。

    第一,创业。我不关注企业做多大,我关注的是创业本身是否好玩,能否给我带来成长、给身边的朋友及合作者带来收益。第二,读书。迄今为止,我成长体验中最重要的一个成分是读书带来的。第三,结交朋友。让自己能够从别人身上学到东西。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回到30岁,按照我现在的知识结构和能力,不知道能否跟上这个以高科技统领一切的时代。”俞敏洪回答的郑重其事。

    艾问·快问快答

    艾诚:大家说在中国的企业家里头您是最会读书的,这名副其实吗?
    俞敏洪:不知道,反正我喜欢翻书,要不是为了获取新知识,要不就是能够放松一下心情,对于我来说,回家看本书,是一种蛮幸福的事情。

    艾诚:为什么推荐《人类简史》这本书?
    俞敏洪:这个作家是以色列人尤瓦尔,是牛津大学历史学博士,写这本书35岁。之所以推荐这本书,因为首先它符合了我读书的第一要素,语言简单明了;第二、逻辑思维简单明了,脉络清晰;第三、引用的人类所发生的例子和事例,能够和我们现在想要思考的东西是吻合的。

    艾诚:你同不同意《人类简史》中认为人类是建构在一个编故事的虚构上?
    俞敏洪:同意。我给新东方的员工们讲了一个故事,沿着这个故事就开始了新东方的发展历程,人类通过讲故事把个体经历变成集体经历,把个体力量变成集体力量,对于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有很大意义。

    艾诚:未来你还会编更大的故事吗?
    俞敏洪:对,我觉得不管是国家还是企业、个人,都是如此。比如女生同意和男生交往,是发现这个男生未来会有重大的发展前景,起码在当时这个男生向女生传递的信息,就是只要你嫁给我,未来就会有幸福生活。其实一个社会也是这样,我成立一个帝国,你只要跟着我就会有幸福生活,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概念。

    艾诚:所以我们不仅要编故事,还要把这个故事从梦幻变成现实?。
    俞敏洪:对,我觉得人类最重要的能力是编一个你认为能够实现且有益于所有人的故事,然后带着大家一起去实现它,这是人类的最好的一个结局。就怕某些人私心非常重,编故事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权力上、财富上和控制能力上变得更强大,而这样的故事其实比比皆是。

    艾诚:我们没有豹子跑得快,也没有狮子的爪子锋利,但如今我们却站在了生物链的最顶端,为什么?
    俞敏洪:认知革命产生以后,人类使用工具的能力和团结的能力比其他动物都强。人类认知水平提高带来团结,团结使认知水平提高,认知水平提高带来工具,这两种东西他们天下无敌。

    艾诚:书中说历史的每一个节点其实都是一个十字路口,当我们往过去看的时候,这一条路已经成了一个单行道,但是我们往未来看,未来充满了无数的岔路口。
    俞敏洪:这个观点我还可以补充一下,就是在历史中,某些事情的偶然发生,其实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人类的走向。比如说我出来做新东方,是因为北大给了我一个处分,否则现在我肯定就是北大一个普通的教授。人类的历史其实有时候也是被这么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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